2021年6月26日，“营商环境法治化高峰论坛（2021）”在浙江台州举行。主题为“新时代·新发展·新思想：营商环境法治化、标准化与治理现代化”。

论坛由中国政法大学地方立法与政府法制研究中心、华东政法大学法律学院、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和浙江新台州律师事务所等单位联合主办，来自国家司法部、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全国各地各级政法机关与研究机构、实务单位，以及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政法大学、华东政法大学、海南大学、中国计量大学等二十余所高校的代表与专家参加了论坛。

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教授、博导刘艺作了题为“数字政府建设背景下的营商环境改革”的精彩演讲。

发言嘉宾介绍：刘艺（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教授、博导）

演讲实录全文如下：

各位嘉宾，上午好。结合会议主题跟大家汇报一下，营商环境、数字政府和法治政府三者之间的关系。

世界银行提出的营商环境评价指标中，10项一级指标当中多项二级指标都来自司法领域。比如它们会收集合同纠纷争议程序需要花多长时间、聘请律师需要花多少钱等相关数据。这些指标的确可以反观当地的营商环境对于企业的友善程度。因为做生意都要签合同，合同如果得不到履行，就需要通过司法来解决。

当然，各国解决合同纠纷的方式十分多元。在法治运行良好的国家，司法程序是解决合同纠纷的主要渠道之一。司法解决合同争议的时长、成本收益如何？可以一定程度反映营商环境。但是除了世行的标准，其他的营商环境指标并没有把司法数据放在中心位置，而比如突出了行政管理质效。比如评价软环境、生态环境、市场环境、商务环境、服务环境、知识环境等等。在这些指标里面，法治和营商环境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紧密。

2019年司法部发布了市县法治政府示范创建的评估指标。该项指标将营商环境评估放在二级指标（中，还包括七个三级指标。而这项二级指标放在了一级指标政府全面履行职能中。该项指标是明确了营商环境和法治政府建设的关系。

但是，营商环境除了政府全面履行职能之外，还与经济环境、商业成本、社会环境、公共服务相关。所以，在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化建设的背景下，营商环境建设与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化建设如何深度勾连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图：刘艺教授发表演讲）

第二个问题是数字政府与法治政府、营商环境的关系。从十九届四中全会、五中全会、十四五规划以及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可知，数字政府的建设它已经被提升为国家战略。但是关于数字政府和法治政府的关系则缺乏权威阐释。

长期以来，电子政务的目的是为了提升行政管理的效率。而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新型技术运用到行政管理之中后，不仅提升了行政管理的效率，也改变了政府与民众的关系。随着电子政务的广泛推广、新技术运用于行政管理越来越普遍，政府也变成了一种新型的数字化平台。浙江、广东、上海的数字政府做得都很有特色。这两天，浙江还率先公布了数字政府建设的十四五规划。规划提出要在2025年形成比较成熟完备的数字政府实践体系、理论体系和制度体系，基本建成“整体智治、唯实惟先”的现代政府。到2035年实行数字化驱动政府深化改革和生产关系变革的成效凸显、数据要素流通机制健全，全面实现用数据决策、用数据服务、用数据治理、用数据创新的一个宏伟目标。

回顾数字政府建设历程，不难发现政府已经投入了大量的基础设施，并对行政管理流程进行了全面的改造。比如我们会议举办地所在的浙江省推行的“浙政钉”，就是一项广受好评的政府改革任务。然而，当我们把信息技术引入到行政管理过程中，政务数据本身就变成了法治政府的内容之一，数字政府已经慢慢变成了法治政府建设的一个新型驱动力。

而从政务公开到政务服务便利化阶段，再到政府通过数字技术来实现全面履职，我们发现数字政府和法治政府的关系已经发生了根本的转化。新技术，比如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已经连接起了政府与民众，网络的社会和现实的社会，并在虚拟空间中重新打造了政府流程，优化了政府服务，也正在试图构建与社会素质相适应的新型的法治政府形态。这时候，政府数字化并非只是一种建设路径，也不仅仅是一种工具，而与建设的目标深度融合到一起。

但数字鸿沟也带来新的问题，比如“困在外卖程序里面的快递小哥”，面对电子化而束手无策的老年人等。在强调“更高、更块、更强”的数字政府建设目标之前，我们还是应该坚守法治的原则。

另外，营商环境也与数字政府相关。比如，浙江数字政府建设纲要中也提出了一些数字政府建设的方向。比如智慧教育、智慧医疗等的内容。但这些内容与营商环境是有关系的，但是如何围绕营商环境进行建设，而不是只从数字政府建设角度进行建设仍然需要进一步考虑的。所以，数字政府、法治政府与营商环境的建设并非没有关系，而是要深度融合，互为充分必要条件，才能保障三项建设朝着同向发展。

综上，营商环境改革必然要与数字经济、数字政府、数字社会的改革同步协调，也需要与法治国家、法治政府和法治社会一体化建设的改革同步协调。但是，它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还需要法律人继续回应。我的报告就到这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