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2024年11月3日，第四届“营商环境法治化”研讨会在台州顺利举行，来自中国法学会、中国社会工作联合会、浙江省人大常委会、浙江省司法厅、浙江省法学会、浙江省社科院，以及中国人民大学、山东大学等全国各地高校、行政司法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的260多名专家学者与会。中国社会工作联合会会长、中央国家机关工委原副书记陈存根，中国法学会副会长、十三届全国人大宪法和法律委员会副主任、最高人民法院原副书记、副院长江必新，最高人民法院咨询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会长、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原副部级专职委员胡云腾，浙江省人大法制委原主任委员、省人民政府咨询委委员、省法学会副会长丁祖年，浙江省人民政府参事、省司法厅原厅长、省法学会副会长马柏伟，浙江省法学会党组成员、专职副会长许洁，浙江省社科院副院长唐明良，台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长王银川，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党组书记、院长周庆等领导专家莅会并发言。

本次学术年会包括开幕式、主旨演讲、主题演讲等议程，律博士学堂和律博士法治智库公号将依次推送整理的文字实录，以飨同道。本期推送的是中国法学会经济法学会副会长、南京大学法学院原院长、教授李友根在第四届营商环境法治化研讨会上的主题演讲。

谢谢主持人！很高兴有机会参加这个研讨会。我老家是温岭太平的，作为一个台州人，能够参加这样一个营商环境法治化的论坛，既是我本身教学研究专业领域的学习交流，同时也借此机会表达一个家乡人对台州法治化营商环境所取得的成就表示敬意。

我今天向大家汇报的题目是营商环境与公平竞争审查。2024年的营商环境法治化论坛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因为今年七月举行的二十届三中全会，作出了《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我们需要充分的时间进行认真的学习与消化，然后再来讨论。

二十届三中全会的决定有很多重要的内容，关于总目标、高水平市场经济以及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等。在我的理解中，中国式现代化需要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深化改革的一个重要目标是建设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而全国统一大市场是这个高水平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要建成全国统一大市场，必须要实施公平竞争政策。那么，公平竞争在实践中会遭受什么样的阻碍呢？

可以说有两大方面，一个是经济层面的垄断，包括经营者之间的垄断协议、经营者的集中和经营者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三类行为，对此反垄断法有全面详细的规定，执法与司法机构有着充分的经验，足以认真贯彻落实，反垄断法也足以有效的解决。

但在我们的经济生活实践中，对于公平竞争影响非常巨大、危害非常严重的一种行为，就是行政垄断，也就是行政机关滥用行政权力排除限制竞争。因此二十大报告就明确提到要加强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破除地方保护和行政性垄断。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就三中全会的决定所作的说明就曾提到，一些地方利用地方法规实行地方保护主义，对全国形成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秩序造成障碍。

因此我们在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构建法治化营商环境的时候，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破除行政垄断、地方保护，进而营造一流的营商环境。而营商环境建设中实际上面临着很大的困境，各位领导都感受到这一点。对于政府来说，我们既要维护社会治安和谐稳定的发展，我们又要增加财政税收的收入，又要扶持一批先进的产业，还要保护环境，还要保护充分的就业，这些目标之间是有一定冲突的。比方说一家外地的企业，他的权利被本地的一家企业侵犯了。按照法律的严格规定，本地的这家侵权企业要被付出巨额的惩罚性赔偿，还要遭受巨额的罚款，可是这样一赔一罚，企业有可能面临破产，大量的职工可能就要失业。

那么为了维护营商环境，该不该重赔重罚？也许当地的各位分管市长之间有分歧，这就是营商环境建设面临的目标多元的冲突，包括我们企业员工的利益、消费者的利益、社会大众的利益，对于营商环境的理解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们在追求短期经济发展利益和追求长期发展利益时，都对营商环境有着不同的理解。那怎么办？我的一个想法就是依法行政。正如前面各位领导和专家谈到的，因为立法者全国人大、人大常委会已经对各种冲突的利益进行了综合的考量，做出了利益的平衡，写在法律上，这就是规则。

为什么说营商环境的法治化是营商环境的本质与核心呢？因为法律已经把相关的规则制定好，严格的执法、公正的司法就是最好的营商环境，也使得我们地方政府的领导不用再为此而感到困惑。但是新的难题又出来了，我们如何对待地方的政策和地方立法中，对于本地企业、本地利益的优惠关照和特殊保护？

我们以安徽的例子来说。安徽省政府发出一个通知，要求把本省75家烟花爆竹企业统统关闭、强制退出，每家给予80万元的补偿，从而引发诉讼。最后合肥中院判决省政府的行为违法，虽然不能撤销，但是要采取相应的补救措施，实际上这是对地方政府的一个重要的启示。依法行政，依法制定实施产业政策，保护市场主体的利益，但是更难的是我们如何应对优惠政策。因为任何一个区域，比方说我们台州地区，都是希望台州的经济社会发展，都希望对本地的企业给予扶持，于是可能会采取很多优惠政策，这些优惠政策往往是扬长补短，我们台州人民勤劳勇敢聪明敢闯，但全国其他地方也一样的，但是我们也有劣势，于是我们就要用政府的优惠政策去扬长补短，可是全国统一大市场又要求我们公平竞争，对外地的企业能否同样享受我们台州的这些优惠政策，如果都能享受我台州的财政支持，利益却不能为台州本地人享有，这难道符合我们执政的地方政府的理念和目标吗？

于是我们的法律对此有所规定，早在1993年的《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七条就规定了行政垄断，2008年的《反垄断法》，也全面详细地规定了对于各种行政垄断行为的禁止。但是它的法律责任是很薄弱的，因为只能由上级机关来责令改正。而民事案件中市场主体提起民事诉讼是得不偿失的。这里援引同样跟各位无关的广东省案例，一家企业提起行政诉讼，针对广东省教育厅，虽然广东省教育厅败诉了，可是原告企业啥都没得到，没有获得赔偿，连原告的律师费、调查费用都不可能得到赔偿，这是我们法律体系中难以解决的。

所以我的初步结论是反垄断执法机构无法制裁行政垄断，经营者无法有效通过民事诉讼或者行政诉讼来解决，也无法通过行政诉讼的附带审查来对于规章以上的或者规章以下的规范性文件进行反对。那么怎么办？只好靠行政机关自我审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推行公平竞争审查，为什么今年6月份国务院发布了公平竞争审查条例。所以各位行政机关的领导，实际上你们肩负的责任是很大的，如何避免在地方的政策性文件中有行政垄断的内容，那么如何进行公平竞争审查呢？接下来王健教授会给大家做详细报告。谢谢大家。

图：第四届营商环境法治化研讨会部分与会嘉宾合影

“营商环境法治化”研讨会简介

“营商环境法治化”研讨会由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与浙江新台州律师事务所合作共建的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营商环境法治（政府法治）研究中心发起举办的一个聚焦于“法治营商环境、市场经济高质量发展与企业合规建设”等主题的理论与实务并重，并联合政府、企业、高校和社会服务机构等多元主体共同举办的大型会议，该论坛从2021年持续在台州举办，已历四届。四届论坛参会人数突破860人次，知名学者专家江必新、刘兆彬、薛国芹、李富成、王崇敏、丁祖年、马柏伟、徐孟洲、马跃进、刘艺、方竹兰、薛小建、金可可、张平华、陈永强、席月民、刘光华、陶维群、王斐民、耿利航、王坤、马永双、易凌、吴春岐、冀瑜、唐明良、李友根、王健、阮福德、周漪青、迟德强、叶松青等学者多次参会并做专题发言；林金荣、林先华、彭永军、陈美萍，邵宣豪、袁跃文、花文杰、徐高献、黄崇才、周斌、胡波，黄家红、李光辉、庄启龙、林仁勇，姚石京、陶亮、薛应军、项延永、曾钰峰、陈永德、王勇、谢尚誓、赵恒、俞香兰、霍敬裕、王银川、林虹、许洁、陈存根、胡云腾、周庆、朱一飞等领导专家也到会支持。该论坛在浙江台州乃至全国，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

第四届“营商环境法治化”研讨会由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学院）、中国人民大学涉外法治研究院、台州市涉外法律服务联盟、浙江新台州律师事务所主办，由山东大学法学院民商法研究所、中南大学法治实施研究中心、青岛大学上合经贸法律服务研究院、合肥工业大学法学院协办。由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营商环境法治研究中心、律博士法治智库、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台州市分行、浙江大学校友企业家台州同学会、浙江优能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浙江炜达装饰有限公司等单位承办。

文字：陈    霞

校审：茹煜哲

终审：项先权

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营商环境法治（政府法治）研究中心简介

2019 年 12 月，浙江新台州律师事务所在中国政法大学地方立法与政府法制研究中心（简称“法大中心”）的支持下，建立了“律博士政府法治与国企治理研究中心”（简称“律博士政府法治智库”），2019 年 12 月 14 日在杭州揭牌，时任浙 江省司法厅厅长马柏伟亲自为中心揭牌，中心聘请了国内著名法学专家 50 多名，开展了较多有成效的工作。

为了整合更加丰富的学术资源，优势互补，更好地服务于各地政府的营商环境法治工作，浙江新台州律师事务所与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学院）经友好协商，以“律博士政府法治智库”和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学院）科研力量为基础，并吸纳中国计量大学及相关院校其他优势学科力量，合作共建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营商环境法治研究中心（同时加挂“政府法治研究中心”牌子，以下简称“中心”）。

“中心”力争通过三到五年的努力，建设成为国内知名的从事营商环境法治、标准、质量和国际化等领域学术研究与社会服务与实践的专业型机构和智库。中心主要工作包括：第一，每年举办一届“营商环境法治化高峰论坛”。第二，每年编制并力争出版一本“营商环境法治化”年度报告。第三，每年完成 2-3 项“营商环境与政府法治”领域的高水平项目。第四，每年编辑一本营商环境法治化的地方典型案例集。第五，其他相关教学研究、咨询服务、编译出版、人才培训等常规业务。

“中心”实行双主任制度，由中国计量大学法学院院长朱一飞教授和法学博士浙江新台州律师事务所项先权主任共同担任；同时聘请汪江连担任执行主任，协助中心主任开展工作，聘请唐俊麒担任秘书长。中心聘请刘兆彬先生等专家担任特别顾问，并聘请智库专家和研究员 30-50 人。为开展工作需要，“中心”下设 5-8 个研究所作为二级研究机构，该中心作为“营商环境法治化高峰论坛”日常工作机构，设立组委会负责组织和举办会议，以确保论坛的定期召开。“中心”以“律博士法治智库”微信公众号作为对外信息发布和开展相关工作的资讯与交流平台，并将 goodbye135@126.com 作为日常事务和论坛联络工作邮箱，中心日常联系人：唐俊麒。欢迎有志于营商环境法治及相关学术研究和实践服务的机构与个人垂询交流。